提起楼下门的来历,不能不提到吕嗣成。吕嗣成是他的官号,也就是农村说的“大名”,他的乳名——也就是“小名”叫礼成。楼下门的“四合头院两对厦”就是他一手建成的。在此之前,吕家世世代代都是居住在石嘴北侧的几孔土窑里,辈辈贫寒,到了吕嗣成这一代发了家,才建起了楼下院,而他也成了新安县大山以下远近闻名的巨富。
老鼠把他的“愁帽”给掀了
吕嗣成是怎样富起来了呢?是在花沟(即现在的老黄沙坪)搞煤窑发家的。据说当初为了搞煤窑,耗尽了全部家产,几乎一贫如洗。可是井打很深了也没见煤,吕嗣成全家累得筋疲力尽,实在无力再支撑下去了。
吕嗣成当时穷到了什么地步呢?连点灯的油都买不起了!
那时候没有电,井下照明用的是“穿灯”。“穿灯”是瓷制品,圆形平底,肚大口小,临底部弯曲地伸出一个嘴儿,可穿灯捻儿;灯口上固定有类似锥子之类的尖状物,称“灯扎子”,可以扎在墙上,用以固定场所的照明;绕灯口起穿有绳子,称“灯系儿”,可将灯顶套在头上,行走干活都很方便。
当时还没有柴油、煤油之类的,点灯用的是豆油或其它之类的香油。吕嗣成没有油点灯了,只好到东沃街(即狂口)去赊,次数多了,不说掌柜觉得厌烦,连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。可不赊拿什么点灯呀,没有灯看不见怎么打煤窑啊。没办法,只好硬着头皮,涎着脸再去赊一回吧!嗣成拿定主意,就去了。
掌柜的在店里老远就看见一人,穿着烂撅肚儿棉袄,腰里系根麻绳儿,头上戴着一顶烂棉帽,正背着手,弯着腰,低着头向店里走来。一眼就认出来了,咦,这不是平王沟的吕嗣成吗?掌柜看见他就发愁:唉,不用说就知道,保险又是赊油来了。不赊吧,都是老熟人的,面子上过不去,也不想得罪他;赊吧,以前欠那么多都还没有打发,他这个穷坑我啥时候能填满呀,再赊两回还不把店给赔干了?算啦,我还是躲躲吧!掌柜的就叫小伙计支应着店面,一转身溜到后院去了。
说话不及,吕嗣成就进店了,见了小伙计,问:“你家掌柜呢?”小伙计不热不凉地回答:“去讨账了,你做啥哩?”“我……”吕嗣成本来想说是来赊油的,一听见伙计说出“讨账”二字,咋听着好象是在敲涉自己,支吾了半天,也没法张嘴,只得随口搪塞:“没,没啥事儿,顺路过来坐坐。”说罢,就势坐在柜台前边的板凳上了。小伙计也不想再多答理他,嗣成呢,一时也找不着合适的话说,坐的时间长了,竟趴在柜台上睡着了。
大概是连日打井劳累的缘故吧,他这一睡,睡得又死,时间又长。小伙计又好气又好笑,心想,没见过这号死狗!赖着账不给打发,还睡在这里不走了!一气之下,也就不再管他,自个进后院去了。
这前店的墙角起有一窝老鼠,母老鼠就要产崽,开始“捞窝”了,出来东瞅瞅,西看看。唉,这店里哪有破布烂套之类的让它拉呀?正在犯愁,两眼一亮,看见柜台上吕嗣成头上戴的那顶烂棉帽了,因帽子太烂,里边的棉花白呼呼地露了出来。老鼠看得两眼放光,高兴极了:嘿,还没见过这样好的花套子呢,快捞吧,给我未来的宝贝造一个暖哄哄的好窝儿!这畜生还没发现帽子下还罩着一个人头呢,要不怎么叫“鼠目寸光”呢?
老鼠四下瞅瞅没人,上前噙住帽子上破烂地方的花套就拉。它本来是只打算拽点棉花,见好就收,谁知一使劲儿,连帽子也给拉了下来,一不做,而不休,干脆连老窝都端了吧。帽子被拉到一边去了,嗣成还浑然不觉,睡得正香,这一切恰巧被从后门进来的掌柜看个正着,不由心中一振:好了!这吕嗣成的愁帽被掀掉,莫非就要翻身了?
砧子掉井里,尖儿扎到煤上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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